孟加拉国的劳务输出最早是从1922年开始,将国内劳工输出到英国殖民统治下的非洲国家。上世纪60年代初,中东石油国家随着经济发展,开始招募海外劳工。孟1971年独立后,1976年开始正式推动劳务输出,随后迎来了飞速发展。考虑到孟海外劳务的重要贡献,孟政府在2001年12月成立了侨民福利和海外就业部,负责保障国内劳工在海外的权益,促进海外就业。
截至目前,据估计有 1000 万孟加拉人在100多个国家提供劳务,孟已成为世界上输出海外劳动力最多的国家之一,也是全球侨汇收入最多的10个国家之一。孟40多年来的巨额侨汇收入,给孟经济发展带来一系列重要影响。
一、孟海外劳工情况分析
(一)海外劳工的技能种类
在孟海外劳工群体中,男性劳工年龄限制为18-45岁,女性劳工年龄限制在25-40岁,现阶段主要的年龄范围在25-35岁。与南亚其他国家一样,孟侨汇主要来源于海湾国家的短期的低技能劳工,来源非常集中,男性劳工平均每人汇款为20万塔卡(约合2500美元),而女性劳工平均每人汇款8万塔卡(约合1000美元)。孟所有的海外劳务都是合同服务,期限为2-3年,海外劳工完成合同后返回孟本国,带来先进知识和经验,对孟经济发展起到较好的促进作用。
目前,在国外工作的孟加拉人从家庭服务到原子科学家都有。约有46.52%是无技术或低技术的工人。他们只有很少或没有教育背景,没有接受过任何形式的培训。半技术工人占15.15%,技术工人占34%,专业人士占1.84%。
低技术工人包括:清洁工、佣人、工人、普通工人等。
半技术工人:农民、园丁和各种行业的不同类型的助手。
技术工人包括:机械师、焊工、石匠、木匠、电工、油漆工、厨师、司机、水管工、裁缝、铁匠、修瓦工、操作工等。
专业人员包括:医生、护士、辅助医务人员、药剂师、工程师、建筑师、大学教师、会计师、计算机程序员以及销售人员等。
在世界就业市场上,对不同行业的技术人力的需求正在增加。只有拥有熟练技能的劳动力,才能在世界市场上具有竞争力。在孟主要南亚竞争对手中,尼泊尔正在迅速崛起,成为亚洲和中东市场上的低技术工人领域的挑战者。在半技术工人类别中,孟面临巴基斯坦、斯里兰卡以及一定程度上来自印度的竞争。在技术工人和专业人士的类别中,主要是面临印度的竞争。
(二)海外劳工分布
长期以来,孟海外劳工主要分布在中东国家。累计接受孟海外务工人数最多的十个国家分别是:沙特、阿联酋、阿曼、马来西亚、卡塔尔、新加坡、科威特、巴林、约旦、和黎巴嫩。孟国内各地累计出国务工人数统计,前5个地区分别是库米拉、吉大港、婆罗门巴里亚、坦盖尔和达卡。
二、孟侨汇收入发展有关情况
自1976年开始正式推出劳务输出,孟海外侨汇迅速增长。1976年,孟收到约4900万美元海外侨汇,1976年到2003年侨汇收入达220亿美元。1976至2020年间,孟海外侨汇累计已达到了2318亿美元左右。2019-20财年,孟海外侨汇达到 217 亿美元,是孟继纺织业之后的第二大外汇收入来源,占孟GDP比重为6.3%。
(一)孟侨汇的早中期发展情况
1、1976—1986年为第一个十年。这一时期侨汇的增长并不总是稳定的。1976年至1983年孟侨汇由2371万美元增长到6.27亿美元。经过一个短暂的低迷期后,1985年重新恢复增长,至1988年增长到了7.64亿美元。在低迷期的侨汇增长有所放缓,是全球经济衰退减少了对孟劳工需求的结果。
2、1987—1997年为第二个十年。这一时期因为新增了黎巴嫩、文莱、韩国和毛里求斯等侨汇来源国,因此,孟这十年间侨汇收入比上一个10年增加了71.90亿美元
3、1998—2007年为第三个十年。21世纪初,因为美国“9·11”事件和中东伊拉克战争,孟侨汇收入也暂时受到了不利影响。但这一时期又由于新增了约旦、苏丹、英国、意大利和日本等侨汇来源国。2001年孟侨汇收入即高达20.7亿美元。十年间,孟侨汇收入比上一个十年又增加了520.280亿美元,年均增长43%。
(二)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发展情况
经历金融危机以后,孟侨汇又开始了另一个迅速增长的十年时期。2015年是其历史上最高纪录,突破150亿美元大关。刚好在这一年,沙特在中断6年后重新向孟开放了劳工市场。
孟近三分之二的侨汇收入来自马来西亚、科威特、阿曼、卡塔尔、沙特和阿联酋六个国家,其中除马来西亚外的5个中东国家经济均严重依赖石油,而2015、2016年石油价格分别大幅下跌47%和16%,严重影响了孟侨汇收入,2016财年孟侨汇收入同比下降2.5%。此外,孟还有20%侨汇收入来自美、英两国,但随着欧美反移民情绪不断上升,加之欧美诸多发达经济体发展前景黯淡,阻碍了孟侨汇收入增长。
(三)2020年新冠疫情以来最新情况
在全球新冠疫情开始蔓延的2020年,孟侨汇逆势上涨18.4%,达到217亿美元,并助推孟央行外汇储备达到历史新高。侨汇资金流动的反弹可能由以下因素驱动,一是孟正在遭受严重的新冠疫情,因此,劳工更需要将钱汇给家人;二是外部需求崩溃,这说明了侨汇的逆周期作用;三是政府提供的2%的激励措施、塔卡兑换美元的稳定汇率以及部分银行的相互竞争,提高了侨汇数量。
(四)非正规渠道汇款迅速减少
通过非正规渠道流入孟的侨汇总量近年来已显著下降。2002年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约54%的侨汇通过非正式渠道流入孟,包括地下钱庄(hundi)(40%)、亲友携带(5%)、劳工自己亲自携带(8%)。国际货币基金(IMF)2011年进行的一项研究表明,1981—2000年孟“未记录”的侨汇收入占侨汇总额比例为59%。世界银行《全球经济展望报告(2006)》估计,孟非正规侨汇比例为54%。然而到2010年,孟银行和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Financial Action Task Force,一家全球反洗钱机构)的数据表明,孟非正规渠道侨汇所占比例仅有17%到24%,而5年前这个比例在54%—60%。这说明,孟政府的措施能有效地引导侨汇通过正规渠道转移到国内。
三、 侨汇收入对孟经济的影响
(一)侨汇收入在外来资金中的地位
长期以来,与外国援助(ODA)和外商直接投资(FDI)相比较,侨汇一直是孟最重要的外部资金来源。1976—2010年侨汇、外国援助和外国直接投资这三种外部来源中,侨汇一直超过外国直接投资,并自1995年起持续超过外国援助。孟侨汇收入1976年仅有4900万美元,但是到2010年已经增加到了109.9亿美元,亦即在此期间增长了200倍左右。2010年,海外侨汇是外国援助的6倍、外国直接投资的11倍。2020年,海外侨汇为217亿美元,是官方发展援助的2.2倍、外国直接投资的8.4倍。
(二)侨汇收入对减贫发挥的重要作用
侨汇对孟家庭层面的经济影响,部分取决于劳工及收款人的分布特点,即以农村贫困人口为主还是以城市地区接受过更多教育的人为主。孟短期海外劳工的主要特点之一就是绝大部分人员来自农村贫困群体。孟海外劳工通常将其平均收入的32%左右汇回国,这个数额是孟人均GDP近两倍。侨汇占贫困收款家庭总收入的比例平均为60%—70%。接收汇款家庭越穷,侨汇收入对其减贫影响就越大。短期内侨汇有助于缓解收款者预算约束,使他们能够增加耐用品和非耐用品支出,并为他们免受外部负面冲击提供保护。劳工家庭侨汇收入更多投资于健康和教育领域,有利于长期经济增长和减少贫困。
(三)侨汇收入运用情况与挑战
1976年以来孟侨汇收入迅速增长,已成为孟所有外源资金里最重要的来源渠道,对孟国内生产总值(GDP)做出了重大贡献,显著促进孟民众减贫,对孟经济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促进作用。
孟在发挥侨汇积极作用、促进经济发展方面面临的一大挑战,就是在确保更多侨汇进入生产投资方面仍然缺乏有效手段。侨汇收入通常有50%—60%用于消费,只有不足10%用于投资。孟政府部门和非政府组织都认为侨汇大部分都用在了家庭消费上。侨汇绝大部分用于家庭消费和非生产性投资,只有4.76%用于生产性投资。
根据国际移民组织的研究,孟侨汇的使用大致集中于五大类:(1)食物和衣物,(2)房屋建筑和维修,(3)购买土地,(4)偿还劳工贷款,(5)储蓄。由此可以看出,最经常提到的排名前三的用途是食品、服装和住房支出,都涉及家庭的基本消费需求。第四和第五个用途分别是偿还劳工贷款和储蓄:用于偿还劳工贷款占侨汇收入的10.55%,用于储蓄的为3.07%,即相较于偿还劳工贷款的比例而言,储蓄的比例更低,表明对于孟劳工家庭而言,在家庭基本消费需求得到满足后,剩余的侨汇收入首先主要是用于偿还劳工贷款,然后才是储蓄。因此,对孟而言,今后最大的挑战在于如何引导侨汇提高储蓄比率,将汇款更多投入到生产领域。